64.10043-《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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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灯火中,少女双手相合,虔诚地许愿:就让我在新的一年中,推倒杨清,或者被杨清推倒吧。
杨清想谈无性-欲的纯洁无比的爱恋,但是我并不想啊。
小女子并不是像他那样清心寡欲啊。
姑娘在自家的生辰,许这样的愿,望月也是够拼的了。世间少人能及。
总体而言,望月的这个生辰,过得还算是宾主尽欢。即使杨清后来才到,即使他发现望月骗了自己,在生辰上,他也没有表现出来,与往日表现无异,仍和小姑娘说说笑笑地逗趣。临别前,望月在门口对他依依不舍,他还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
望月真正的生辰,就这样幸福地过去了。从这一晚之后,她才算是按照自己原本的节奏,真正意义上地步入了十六岁。
长大了些,就说明能嫁杨清的日子更快了些。这是好事。
望月总觉得以杨清那磨蹭的脾气,真提娶她,很难说到什么时候了。她得让他对自己印象深刻,难舍难分,到那种非娶她不可的地步。以杨清的脾气而言,要让他说出“我能娶你吗”的话,就代表他的感情已经深到不能再深了。
能让一个性情清冷、不重情-爱的人,求娶她,这一定会是望月人生中最重要的成就。
这个时候还有个好事,望月的牙疼,在杨清的日日催促中,喝着药,总算好了些。在生辰这一晚,她的牙疼生涯,彻底终结。次日在房中用早膳时,发现牙再不疼,望月当真兴奋,匆匆吃了早膳,就出去与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在半路的花-径上遇到杨清。
天有些阴,青年白衫玉冠,穿着齐整,去的方向,似乎是要出去的架势?
望月与他在半路上遇到,就笑凑前,“杨清,你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望月在心中,已经想象青年那玉石一样温润的声线了,“好啊。”
他性子好,对她的话,通常的回答,都是“好啊”“可以啊”“行啊”之类的。
杨清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跟没看见她一样。
望月微瞠:“……”
他怎么了?
少女追上去,几步轻功,窜到了青年对面,一条小径,她直接将他的路挡住。杨清停下步子,目色平静,看着她,又不太像是看着他。
望月伸手在他如水的眸子前晃了晃,“……你眼瞎了啊?”
关心人都关心得跟骂人似的。
杨清却并没有被她逗笑,只是沉沉回望。
望月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想了下,未果,干脆直说,“我怎么惹你了?你不要跟我打哑谜,猜来猜去很无聊。开诚布公吧。”
杨清认同。
是啊,猜来猜去很无聊,开诚布公多好。
然而他对望月开诚布公,望月有对他开诚布公过吗?
杨清说,“你为什么骗我你的生辰是五月十五?”
望月一怔。
他继续,“你知道我昨晚有多尴尬狼狈,恨不得掉头就走,根本不认识你吗?”
望月目光略微放空。
她尚有些迷惑,“你在说什么?你昨晚不是很高兴么,你没有掉头就走啊。”
杨清反问,“你觉得我为什么不掉头就走?”
望月心口一滞。
她终于知道杨清的意思了。
心里头的松快消散,她蹙着眉,自言自语般地强调,“我问了你,你说你不在意的。”
杨清答,“骗你的。我没有不在意,我很在意。”
望月愕然,“你为什么骗我……”
话没有说完,被杨清打断,“我才骗你一次,你便质问我为什么。你又骗我多少次?”
望月弱弱道,“我没有质问你……”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她没敢说下去,因为她觉得杨清快要被她气疯了。
青年往前一步,周身气势之冷冽,逼得少女往后退。
他抓住她的手腕,俯身看她,眸子幽冷,无一丝笑意,“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因为我很容易看出别人是不是在撒谎。”
望月咬唇不语。
听杨清声音清清淡淡的,“我很容易看出人是不是在撒谎,所以我天生不计较。因为通常在你开口时,我心里就已经知道真假了,已经有所准备了。所以不管你以前怎么骗我,我都能轻松地回应你。”
他盯她半天,问,“但是如果我看不出来呢?我看不出来你在撒谎呢?你骗我,我却不知道。我要事后很久才知道,要靠别人的点破才知道……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你让我狼狈,让我难堪。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一句句问,望月的脸就一瞬瞬白。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用了些力,少女的手被抓得有些痛。然而六神无主,望月早已不在乎手上的痛了。看着杨清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她张着嘴,却不知道如何说。
心中骇然。
她是多么坏,让一个眼睛好看得洒满星光的人,一夜之间,眼睛里盛着的不再是星光,而是红血丝。
昨夜言笑晏晏,都只是在迁就她。杨清心里的难过,望月根本不知道。他是多么能忍,才忍下去,与她说笑。现在想来,昨晚他面上的笑,每次她看过去、他必然回应的笑,多么好看。可是心口裂开一个大洞,恐怕一直在滴血吧。
望月心头骤痛,呼吸艰难。
她手脚冰冷,拼命让自己镇定,她努力地解释,“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真的,我一开始只是哄你开心。后来我都决定以后生辰五月十五过了……我没想过会这样。”
“连生辰都能随口撒谎的人,”杨清眸子垂着,审视般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幽黑,看不到光,“我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杨清……”
“我分不清你的真假,”杨清声音很轻,“我以为我知道,其实我高估了自己。你是这么会骗人,我又看不出来……没有心理准备,无法接受。怎么办?”
“一次又一次。我一次次地妥协,一次次地找自己的缘故,”杨清慢慢说,“我在想,我是不是错了?”
他心中想,是否值得呢?
眼盲心盲,分不清看不透。他陷入局中,竟也开始左右无措,四顾茫然。
心头之低落难以言表。感觉坚持什么的,在她面前,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一样。
望月心中难过。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颓败,让她忍不住双目潮湿。
她真恼自己。
他看她半天,自嘲一笑,就松开了手,手却被望月一下子反手抓住。
望月定了定神后,仰头看他,“清哥哥,你别对我失望。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你原谅我吧?”
青年侧了侧头,神情没有被少女捕捉到。只听到他冷淡的声音,他声音里的疏离和冷淡,与他们初相识时,是一模一样的。把她当陌生人一样。望月想,她是太让他失望了吧。
他手一挣,欲脱开她的手。
然望月不肯。
双手与他对招。
两人大打出手。
杨清心头疲累,并没有多少心情。望月是一心不敢让他就这样走,她坚信自己一定要说清楚,否则那可怕的后果,她可能承受不了。因杨清心无战意,也不想跟她打,竟少见地被望月占了上风。
同样是云门的高超轻功,一走一尾。最后,望月将杨清堵在了假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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