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完之后,她拿过铁钎替龙绯云拨了拨炉中火,“绯云,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了谁?看上去这般不悦。” 龙绯云移开了面容,“我脸上的难受很明显吗?” 狄蔓点头:“除非是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龙绯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只问:“我什么时候能走?”她也想知道能去藏兵阁找她的到底是谁。 “我已经帮你准备好干粮和马匹了,本来想为你准备马车,又怕马车太过显眼。” “有马就够了。”龙绯云颔,她还没有那么娇弱,出行必须乘马车才行。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看向了狄蔓:“那你呢?你跟我一起走吗?” 狄蔓没有回答,握着铁钎的手紧了紧,“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我得留在这。” “为什么?是狄殊的意思吗?他知道你讨厌男人,怎么能把你换到这里来!”龙绯云摇了摇头道:“我不走,你不用顶替我!” 狄蔓听到她的话,眸光变得柔和:“绯云你必须走,那人就连我哥哥也伺候不了,只能让你去见他。况且,祁道远本就是我要嫁的人,不可能让你一辈子都代替我活在这里。我以前任性过,想着这辈子要么不嫁,要么找一个相爱的人厮守一生,绝不可能成为联姻的牺牲品。” “但现在……”她轻叹了一声,语末转折:“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我接管了白虎一脉,看着白虎族群的没落,我忽然明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白虎一脉若永远的消失沉寂,我一个人能获得幸福,也未必能心安快乐。与祁家联姻,成为祁道远的妻子,或许是唯一自救的办法。” “你真的想明白了?”龙绯云问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思。”毕竟狄蔓与她不一样,她是白虎的子嗣,是白虎一脉仅存的希望。 狄蔓一人关乎着整个族群的未来,而她却只是个看客…… “我想明白,很早之前我就想明白了。我扶着我父亲的棺椁走了好久,那样重的棺椁压在我的肩上,就如同白虎一脉的兴衰存亡。哥哥不可能再回白虎洲府,也不会再插手白虎一脉的事情,只有我才是他们最后的依靠。”狄蔓又往火炉中添了些金丝木炭。 “我一直在怕,一直在躲,一直不肯面对属于自己的命运责任。父亲死后,再没有谁能让我躲在他的身后,恐惧的事情一辈子不去面对,那只能害怕躲避一辈子。”狄蔓望着烧起的火苗,声音起伏不定。 “我已经行过成年礼,必须独当一面。你与哥哥保护我已经保护得够多了,或许也该轮到我来保护你们了。”狄蔓起身抚上龙绯云的容颜,拿出袖中的瓷瓶浸湿手绢,一点点顺着她脸庞边缘擦拭。 脸上的人皮面具浮起之后,她抬手轻轻揭下。 从此祁家的夫人,便是她狄蔓! 她拿过面具丢入了火中,断绝了任何退路。 龙绯云轻轻扬唇,精致的眉眼,锋锐的唇线,这张脸虽是苍白,却不失野性之美。这张脸与当年的金龙女将越相似,一线赤红的瞳,比当年的女将更显出难以驾驭的强大气场。 “你能成为我的朋友,阿蔓我没有看错你。” 心性相投才能成为同行的伙伴,如果狄蔓如龙香君那般矜傲却无担当,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跟狄蔓成为朋友。 狄蔓笑容流泻出一点苦涩悠远,她也是想了许久才下定了决心,毕竟她讨厌男人,却要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甚至要为他生儿育女。 很早以前,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能为她自己所左右,但时间越久,她越是现命运早已写好了一切。 这辈子她会遇上谁,做出怎样的决定,并非都能由她自己。 她只是命运长河中的一条锦鲤,偶然越出水面看见过阳光,便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但她依旧只能落入长河,随着命运的方向流淌…… 真正不同的人,只有面前的少女。在遇见龙绯云时,便知道她是不一样的,她能不被命运左右,而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