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惆怅是清狂-《神海星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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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遭遇了一场风波。京城任职的哥哥陈格律得罪了一位权臣,被拔去官职,遣回家乡。本来只是官场上攀下迁中的常事,用几年时间打点脉络关节,也就官复原职,甚至破格越阶升迁也不无可能。
然而那位权臣却非是为一时泄愤打压,而是欲彻底的斩草除根。员外郎从礼部退下来第二天,便有同僚举发他贪赃枉法,滥用私权。与其关系紧密的陈氏族人受其影响,不得不辞官保身。
告老还乡的前礼部侍郎陈景柯,亦被挖出在职期间结党营私等诸多罪行,连批阅文案时打盹休憩,也定为渎职无为,事无巨细,皆记载在册。
礼部尚书清理门户时念老同僚已卸职归乡,陈员外郎则确有真才实干,于是从轻发落,只向刑部递交了陈氏父子贪墨的证据书件。
刑部审核之后,朱红笔锋写下“抄家”二字。
抄家即剥除所有财产,财产除了金银府邸,田产置业之外,府中所有女眷,亦是一种财产!
陈景柯赶紧修书一封,送达京城那位亲家,求他们尽快迎娶自己女儿彩衣入京,免得她沦为官妓。可惜京城方面始终了无音讯,倒是撤走了一月前就着手布置,等候在此准备迎接新娘入京的保亲人马。
心灰意冷的陈景柯大骂那位亲家不是东西,自己猪油蒙了心才去跟他这等唯利小人攀亲论戚。
陈彩衣隐约知道自己可能成为了一件可以被买卖的事物,可是对于不必远嫁入京城,私下里竟有些兴庆。
抄家限期前一天晚上,家中许多贞烈女子与夫泪别,毅然决然,香消玉殒。
投井、饮毒酒、白绫悬梁。陈彩衣闭上眼睛,眼前嫂子两足悬空,口吐长舌的景象挥之不去。慌乱睁开眼睛,面前是自己的闺房。
当夜,少女陈彩衣做了个梦。梦见许久不见的白衣少侠出现在自己闺房,他们说了很多话,很多她连想都不敢的大胆言语。
陈彩衣说,她喜欢他!
白衣少侠吕奉新要带她远走高飞,少女说她已被录载在册,到哪里都是有罪之身,担心连累少侠。
少侠说他不在乎,陈彩衣说她不敢。少侠沉默了。
“倘若我手中这柄剑,可挡百万师,可解救你于水深火热,该多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吕奉新深深自责。
陈彩衣大胆的握住他的手,和那柄古剑,宽慰道:“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
少侠更加自责。
陈彩衣退后了半步,双手攥紧腰下的衣角,凝脂一般的脸颊绯红难当,但是眼神坚定,她吐出一口兰麝香气,如释重负道:“在我成为人尽可夫的下贱女子之前,我想将完整干净的自己给你!”
吕奉新没有拒绝,亦不忍心去拒绝。
陈彩衣觉得这个梦很甜,也无比苦涩。她很高兴,却一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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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彩衣早晨醒来的时候十分疲惫,她心想昨天晚上一定是太伤心了,泪水打湿的绣花软枕还未干透。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床边有一瓶前几日兄长偷偷塞入自己手中的毒丸。陈彩衣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害怕,一个人很爱你,他给你一颗毒药,还给了自己挚爱的妻子三尺白绫。
或许该服下那粒药丸,陈彩衣考虑了很久,那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可是我不敢死!
有一只臂膀伸了过来,将她拥入怀中:“别怕,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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