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秦韵渐一怔,随即怒气上涌,骂道:“那便是你偷盗师尊重宝!又裹挟私人恩怨,勾结贼人沆瀣一气,要对侯府不利!”秦韵渐鼻间喷出粗暴的鼻息,继续道:“师尊明明于你更加宠溺怜爱,对我,只是后半世理想抱负的寄托而已!” 手中通体翠绿的修长笔管被他当面抛出,在秦韵渐双手捧住之前便开始说话:“我读书总喜好把厚厚一摞书页读成一两句话,去糟粕而取精华。你却是将书上的一两句话推敲出千词万字,著出浩淼长篇。老头子说你性子醇,随他,且才思更盛,是日后能成大学问,甚至有望比肩历代儒道圣人。反之我则是慕虚名、贪功利,一世只为眼前之利,看不见大道光景。留我在身边,是怕我踏出书院丢他的老脸罢了。我俩得到的,都不是自己先要的,羡慕的,却又是彼此得不到的。这可真是上苍经手的一手好牌啊......” 捧着翠绿笔管,入手沁凉,秦韵渐怔怔出神,这次没有火,相反很是意外能听到既是同窗师兄弟又是死对头的阳子榧说出这段肺腑之言。握紧绿意盈然,生机勃勃也似的笔管,仿佛接手一块烧红的木炭,一时不知所从。语气不知不觉低缓柔和了许多,询问道:“这是何为......” 阳子榧歪斜的嘴角一撇,不大的老脸上皱纹扎堆聚集,如同收割完水稻遭毒日头连晒数日的稻田泥地。可怕的是他还浑然不觉,自以为当年的风流倜傥余风犹在,殊不知再俊俏的脸庞,都经不住岁月的摧残压迫。 “老头子哭着嚎着求我将这支‘生意’笔交托于你,说是散落世间各处的所有天渊书院隐士都能由你调遣。待到铸成大业,若有念旧之心,就回书院,教学子们明白,何为‘读书人’,也就算对得起生意笔的‘生’字了。”阳子榧掏耳朵扯头,吊儿郎当模样,继续说:“老头子还说,会下山一趟,帮力一把,或能助你早个一二十年返回书院。至于后面的道儿,还得靠你,和...他们自己走!” 阳子榧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神情得意而又不屑,道:“这是老头儿原话!至于我自个儿?可没空与你这块木头墩子叙旧,难得下山出书院,远离那股子酸腐气,老子一身的本事,若不做些劫富济贫锄强扶弱拐骗良家的称心如意事,哪里对得起这些年熬的苦!” 秦韵渐面色一沉,就要动手。 阳子榧嘿嘿一笑,撒腿远遁。 “师兄保重......”余音缭缭,长去无踪。 此去经年,恐难相见...... 狼绮狐锦两部之人,除了暗桩,极少踏入侯府。如今侯府由内现刺客,而不是外攻之敌,暗桩自然率先通知暗部,然则桩子各司其职,不论人情,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待暗部调运能人来援,中间存在一小段时间差。 . 将匠房厨房与厢房隔开的地方,建有一处简院,院门内沿着墙根横过一条过道,两端与外头相通相连,正面两扇嵌铜祥云的大门从不打开。院内几间屋舍建造得短而窄,中间的天井便格外宽敞。 天井之下立了六七架黄色竹架,架上摆满竹筛,年岁尚幼的丫鬟们还在从屋舍内6续搬出竹筛。竹筛上铺着花瓣花朵,有的颜色鲜艳,有的半干萎缩。丫鬟们分工繁细,有挑拣花梗枯花的、有翻动花瓣花朵的、有搬运竹筛的、有穿串以便风干的、有外出采集鲜花的...... 几个大丫鬟则充当监工一职,名为指导,实为指使,真正干活的只有小丫头们,白羽亡国公主吴白丹也在其间。红-颊儿身条长、个头高,被安排负责高高低低各处竹筛里花瓣的翻动工作。眼前竹筛里的薄荆花剔除了尖刺,晒值半干,颜色由艳红转暗紫,香味锁在花内,嗅之反而不显飘香。这些花料要赶着日色晒干,若是逢上几天雨,花瓣儿生霉,则之前的辛劳全都白费。监工丫鬟们虽然不愿意动手干活,但职责所在,心里比忙碌干活的小丫鬟要紧张数倍,不断出言督促她们加紧手脚。 第(2/3)页